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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薛)端倪-上

端倪

 

俩人互相暗恋还没戳穿之前,是张伟先露了馅的。

其实他做得还挺微妙的,在节目上也没像薛某人那样既抱抱又扯扯的,好像手一刻都从对方身上移不开。但热情这玩意儿的破绽之处就在于,你永远分不出对方是不是一时兴起。也就是说吧,如果你看看薛之谦别的综艺视频,似乎发现他对谁都挺热情的,那双按捺不住寂寞的双手总得扒拉下谁,或者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前俯后仰,需要别人无奈地伸手扶一扶。

好似张伟也不算特殊。

不过实话实讲,在那段时间张伟也没想要在薛之谦心里特殊。他从没有刻意要求,只是会下意识不爽,这份不爽在彼此之间说破心意后就全化成了黏糊劲,成了对爱人的一种撒娇。

如果按照时间线的话,俩人互诉爱意还要往后推几个月,是在冬天绝望的一场电话里,后来演变成视频,再后来进化到张伟偷偷摸摸买了张机票,溜到了薛之谦的公寓里。他们在客厅里交换的第一个湿润的吻,爱情故事自那之后正式开始——但那不是我们要说的。

 

这是关于他们开窍之前,以及如何开了窍了。

 

张伟做的第一件露馅之事在于他对薛老师的语气,这事儿还是经化妆助理提醒后发现的。许多不太熟的人在他们恋爱之后对张伟说,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在节目里对薛之谦也太关心了。大张伟通常都在心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敷衍点头。

“是是是可不吗,薛,薛老师多吸引人啊。”

“哟,都不害臊。”旁人调侃。

薛之谦站在旁边笑,有点不好意思,之后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在拐弯角的吸烟处,在烟雾缭绕里他凑过去对张伟说,眼睛里也是调侃。

“其实最害臊的就是你啦,大老师。”

“怎么,嫌弃我对你还不够关心?别人可都看出来了。”

大张伟笑了,虽然还得贫一句,但眼神里的抵抗和叛逆都放下了,只剩下抵抗不住的快乐。他忍不住把手凑过去,和薛之谦的在半路迎上,他的体温有点凉,张伟用力捏了捏。

 

其实这话的确有问题,准确又不准确。张伟当初的露馅不在于关心——他大张伟在综艺里照顾的人多了,整容的他说好看,尴尬的他去救场,就连搭档偶尔做一些危险的动作和笑梗,他也会下意识在旁边照顾着,半敷衍半乐呵地点头,是是是得得得够了够了。他薛之谦在这方面也算不上特殊。

“你是天生良心好。”薛之谦有次这样和他说,又是那副摸不透的我要与你走走心的认真表情,那时他们还没恋爱,季节还是春天。“和你说真的呀,张伟老师。我就做不到这样。我看到别人出丑,第一反应是挺好笑的,这段效果应该挺好,之后才觉得不合适。所以讲你良心好,比我善良。”

“哎哟喂,谢谢您了。善良还能顶饭吃呢,厉害。”

“哈哈哈,神经病啊。”薛之谦当时打了他一下,没继续说下去,笑着任由化妆师给自己补妆。他总是这样,时而认真时而搞怪,张伟摸不透他,难免觉得烦躁。薛之谦待会儿还有个通告要感,凌晨2点的飞机飞到广州。那时他们已经录了一天的节目,薛之谦一点儿没困,到现在还精力充沛的唱着歌。

大张伟斜睨着眼睛从化妆镜里看他,眉毛都快挤死一个绝望挣扎的小人国国王了。

“您不睡啊?待会儿能有精力做节目吗。”

“大哥,睡不着啊。”薛之谦抱怨的声音似乎在说“你不知道我有多苦闷”,也像随时准备倾诉,但那是个陷阱。他每次都是真诚地和你抱怨,以真心开头,却从不继续说下去。

“您这不猝死也是厉害了,哪儿买的电池啊,推荐一下。”张伟任由他的化妆助理用化妆棉把眼皮上最后一点棕色眼影的痕迹给擦掉,啧了一声,见薛之谦还在那儿哼歌,按捺不住心里那丝莫名的不爽。“还是得注意着点儿,那什么,人死了还能挣钱吗,人死了音乐也不能做啊。”

“不会吧,你说我会不会真的猝死啊。别说,还真的有可能的。”薛之谦这样回答他,四两拔千斤地把大张伟的指责给化解了,好像听不懂大张伟话语里的意思,但眼神看过来时,又好像什么都懂。

大张伟又皱眉斜睨他一眼,带有谴责,后者心虚地笑了。

“和你开玩笑嘛,放心大老师,我死不了的。”

 

之后化妆间的气氛就有些紧绷,薛之谦倒是无所谓,还在哼歌,不过因为赶时间,再坐了5分钟就由着助理安排离开了。他走时还不忘拍拍大张伟的肩膀,动作自然地仿佛一点都没嗅出空气里的紧张感。大张伟扬扬下巴,还坐那儿看手机。等化妆间里只剩下大张伟的工作人员后,其他人才松口气。

“大老师和平时不一样啊。”他的助理化妆师突然笑他。

“啊?怎么不一样了?”薛之谦一走,似乎也带走了大张伟的愤怒,他皱着的眉头又松下来,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迷茫,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那种迷茫。

“平时也没见你对谁这么凶,看来薛之谦还挺招人关心的嘛。”

“没没,不是,我也没凶他啊。”

“你那语气就挺可怕的,人家关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是他自个儿的事儿,平时你不也不爱管别人的事吗。哎,你俩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不是,主要是也不能看着人薛老师过劳死啊,是不是。”大张伟为自己辩解,但陷入一种古怪的沉思,“那对华语音乐圈是多么的没有损失啊。”

“哈哈哈,有病。”

周围人都笑起来,助理化妆师把化妆棉按在张伟下巴的地方。

“哎呀,现在才像你。刚薛老师在的时候,我浑身都不自在。”她笑着说完,欢呼着准备下班。卸完妆干干净净的张伟从镜子往后看,刘迎正在对他微笑。不知怎的,他突然一阵心虚。

 

 

对大张伟而言故事的开端便是从那夜开始,但让我们暂且把陷入迷茫劲里的他放一放。相比起张伟的懵懂无知,在薛之谦那边故事就更隐晦不清。薛之谦的心思仿佛上海清晨被雾霾和湿气遮住的陆家嘴,抬头往上看一片灰茫茫的,一栋高楼大厦也看不清。实际上阳光一灿烂,就发现全都是摩天大楼,早就造好了。

他那天和朱桢吃火锅,在朱桢家里,还有几个亲密的朋友,好多年的交情。

“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朱桢老婆抱着小孩和薛之谦在厨房聊天,后者是来盛饭的,那天他没化妆,胡子也有些长出来了,看起来没镜头上那么白嫩,更像三十多岁的男人。但朱桢老婆却用当初看孩子的眼神看他,带着一丝关爱。“不过我们都看你的综艺的呀,特别是朱桢,我们还放给爱德华呢。”

“哈哈哈,放给爱德华一刚,十三点。”薛之谦见她有意和自己聊天,就把饭碗一放,靠在厨房的台子边缘,吃吃笑起来。

“真的呀,没骗你。不过老薛别太累了,我看你身体吃不消。”

“晓得,我有数的。”

“瞎讲,朱桢说你老是半夜回他消息。”

“嫂子,实话实讲,失眠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薛之谦做了个鬼脸,见她还要再说,立刻投降,装做心绞痛,拿着饭碗不露痕迹地往客厅移了移,向朱桢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朱桢正在涮牛肉,接到信号愣了两秒,才傻乎乎地捧着碗也来到厨房。

“怎么了,老薛怎么一副想死的样子?”

朱桢老婆噗嗤一声笑了。

“在叫你好兄弟多休息,不然真的猝死,多少人要伤心,我可不想守寡。”

“说什么话呢。”朱桢白她一眼,眼神里倒还带着一丝甜蜜。夫妇二人蜜里调油地看了一会儿,拿薛之谦当个调情的道具,后者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倒是在一边突然插了句话。

“巧了,前几天也有人这样说我。”

“哎哟,有情况,谁说的,哪个小妹妹?”朱桢果然敏锐,听见薛之谦突然这样说,立刻意识到有花头,立刻从妻子的粉色泡泡中脱离,狡黠地接了个话茬。

薛之谦犯了个白眼。

“不是的大哥,男的好伐。”

“撒宁?(沪语:谁)”

“我还撒贝宁呢,管这么多。我们这么多人挤在厨房干什么啊,快快快,去客厅继续吃饭啊。”

“说点悄悄话嘛。”朱桢倒是不着急。“到底是谁,大张伟啊?”

“啊?”

“啊?”

“为什么说大张伟啊,哈哈哈,你好好笑。”

“随便讲讲的,你们最近不是一直做综艺嘛,南薛北张,很好的营销啊。”朱桢打量着他,似乎从他之前的否认里得出什么。

“营销什么营销,帮你讲实话,本来工作室是想要我和他搞搞CP的,”薛之谦避开朱桢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大老师在采访里说了不太愿意,那也没必要勉强。我是没意见的,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东西,网友们看个乐嘛。”薛之谦回答的有些古怪的公式化,自己也意识到了,尴尬地捧着碗转身就想走,没想到朱桢跟在后面。

“他什么时候说不愿意?我看你们最近节目在一起的很多。”

“我这是送走一个祖宗又来一个,别问了别问了,饿死啦。”薛之谦没有正面回答,摇摇头。

朱桢古怪地盯了他一会儿,转头和老婆交换一个眼神,这段对话就算暂时结束,但彼此都觉得薛之谦的态度怪怪的。

 

话说回到张伟。

张伟这人就爱钻牛角尖,他每回琢磨一事吧,分明想通了,但还是耐不住情感上的蠢蠢欲动,反复在脑海里过,非得计较清楚每一个细节。这是他的弱点,以前对花儿的事是这样,失恋时也这样,现在这样的对象又多了一个人,薛之谦。

他那天晚上回去,坐在面包车里不停地思考他那助理给自己说的话。其实按照他的脾气,他也不会多把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别人看得都不准,这年头没人看得准谁。有时他还乐于打击他们一小下下(“大老师您可太幽默了,一定特别乐观吧。”“还成吧,悲观到极致就乐呵了,您试试?”),但这回他听进去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薛之谦的态度是有点奇怪。

最近节目采访总绕不过问他薛之谦的问题,不是问他对那人怎么看啊,就是问他谁的笑话好笑。张伟有阵子挺烦的,觉得别人怎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花,就算你心里再讨厌别人,能在镜头面前多说些什么吗?

后来他和薛之谦熟了,看着那人笑也会发自内心傻乐了,再听见那些采访,他还是烦。

“大老师,你对薛之谦写段子这事怎么看?”

“你问我这个干嘛呀,其实我也没多看。不,不是,人写得挺好的。”

他的烦躁一半是冲自己的,因为自己对这个名字停止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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